直到外面传来风言风语,据说那张元帕出现在长安城最大的妓院红香楼。
因为帕子上有裴思渡亲笔提写的“清菡”,被当做奇货公开拍卖。
一时间激起千层浪,宋清菡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。
她整日以泪洗面,愤恨地指着我。
“是你!一定是你害我!”
“那元帕存放之处,除了裴郎和我,就只有你知道!”
“定是你嫉妒裴郎宠我,才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毁我名节!”
我正欲辩解,裴思渡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。
“温念姝,菡儿与你无冤无仇,你竟用如此下作手段!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
裴思渡打断我,眼神阴沉得可怕。
“够了,不是你还能有谁?”
“菡儿所受的屈辱,你必须百倍偿还!”
我以为最多又是一场禁足或者责罚。
然而我高估了他对我仅存的一丝善良。
当晚他喝得酩酊大醉来到我的卧房,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脆弱和难过。
“温念姝,要不是你爹用救命之恩要挟,我和苏月会举案齐眉。”
苏月是他的青梅竹马,本应订婚的年纪,苏家却因贪墨流放边疆。
裴老爷子为了撇清干系,连夜恳求爹爹将我嫁给裴思渡。
“菡儿是最像阿月的那个人,你为何连我最后的念想都容不下?”
我又何曾不是深陷爱而不得的泥沼。
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,或许是我即将放手的解脱,我夺过他手中的酒。
“那就祝你和宋清菡夫妻和顺、举案齐眉!”
酒水入喉,随即感到天旋地转。
昏死过去前,我分明看到裴思渡瞬间清明的眼神。
醒来时,自己躺在一个充满脂粉香气的屋子,身上仅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纱衣。
门外丝竹管弦之声靡靡,男女调笑之声不绝于耳。
这是青楼!
恐慌瞬间攫住了我,想要逃跑却听到门外老鸨谄媚的声音。
“各位大爷瞧好了,今日的新鲜货色保准你们满意!”
房门被打开,我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强行拖出去,禁锢在灯火通明的舞台上。
台下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,目光贪婪地在我几乎赤裸的身上逡巡。
我羞愤欲死,拼命蜷缩身体。
自幼秉承闺训,我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?
就在这时,我看到了裴思渡。
4
他正搂着宋清菡,冷漠地看着窘迫的我。
“裴思渡,救我!”
裴思渡轻轻抿了口杯中酒,隔着喧嚣,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。
“温念姝,这是你欠菡儿的!”
“乖乖受着,又不会少块肉。事后你依旧是我靖安侯府的夫人,少不了你的富贵荣华!”
我瞬间恍然,原来他那晚的诉苦是针对我的算计。
他要我亲身体验宋清菡所承受的羞辱,更要毁掉我的名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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