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向我生命的终点。
傅承月却像个疯子一样,找上了门来。
那天,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落叶发呆。
最后一片黄叶打着旋儿落下,就像我的生命一样,即将凋零。
门外突然传来疯狂的敲门声和傅承月歇斯底里的咆哮。
“开门,孟思远你给我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”
照顾我的护士吓了一跳,程亦心将我和护士挡在身后。
“思远,你出来!你告诉我那份诊断报告是假的,是你骗我的对不对!”
她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传来,充满难以置信。
“傅女士,请你立刻离开,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,打扰病人休息。”
程亦心隔着门对傅承月下了逐客令。
“病人?他有什么病,他好好的!”
傅承月在门外疯狂地嘶吼着,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。
“你们让他出来,我要亲口听他说!”
她还在自欺欺人。
我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,一步一步走到门边。
透过猫眼,我看到了门外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。
身上昂贵的西装满是褶皱,头发凌乱,领带歪斜在一边,脸上布满了泪痕和绝望。
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、意气风发的傅总的模样。
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沓纸,那是我的诊断报告。
她终于还是知道了。
我没有开门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门外,从咆哮变成无助的哀求。
最后,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,无力地沿着门滑坐到地上,像一条被主人彻底遗弃的狗。
“思远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”
她隔着门泣不成声,用拳头捶打着冰冷的地面。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”
为什么?
我心中冷笑。
傅承月,你配吗?
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了吗?
你说,秦朗需要你,而我不一样。
你说,不要让我在演戏了,这样只会让你感到恶心。
现在,你又来问我为什么?
我转身慢慢走回到沙发上,拿起遥控器调大了电视的音量。
吵闹的电视剧声将她绝望的哭喊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。
后来我听程亦心说,傅承月在发现真相后当场就疯了。
她冲回家,像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掐住了正在试穿礼服的秦朗的脖子,双眼通红地质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。
如果不是家里的保镖及时拉开,秦朗可能已经死在了她的手里。
她砸掉了家里所有她亲手为秦朗置办的东西。
那个被她用来彰显自己仁义和伟大的婚姻,在一瞬间变成了她此生最想抹去的最大的污点和耻辱。
她终于知道了。
可那又怎么样呢?
迟来的深情和后悔,比路边的草芥还要廉价。
她的崩溃,她的悔恨,她的痛苦。
在我看来,不过是一场迟到了太久,滑稽又可笑的独角戏。
而我,连做一个观众的兴趣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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