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冬飞雪，父亲意外离世。
    郁书悯孑然一身留在这座陌生的城，是靳淮铮找到她，屈膝蹲在她面前，温热的指腹拭过她眼尾被泪洇湿晕开的至亲血，问她，愿不愿意跟他走？
    那年，她十六，他二十五。
    她仰头望向他的眼，窗外冬雪消弭，枯叶震颤；她心脏一隅的潮藓在灰暗中小心翼翼地疯长，不得窥见天光。
    -
    靳淮铮受她父亲遗愿，待她千般好。
    旁人眼中的靳四公子，出了名的佛口蛇心，在她面前，藏了獠牙，恶鬼从善，做了她一个人的保护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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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来郁书悯离开他家时，什么也没有带走，除了年少时她偷偷藏起的空烟盒。
    逢父亲忌日，千百盏长明灯供亡魂，她独身一人在佛前叩拜，住持送她一句箴言：
    ——众生，有求皆苦，无求乃乐。
    可惜，他十恶不赦，她鬼迷心窍。
    一朝越轨，雪夜拥吻，骨骼相撞，泪落唇齿间，像囫囵吞下蛇胆，苦不堪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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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半山别墅前，路灯终年常明。
    某日，院中她手植的石榴树花开正秾艳。暗夜里，靳淮铮凭栏望万家灯火，给她打了个电话。
    酒精润过的嗓音低哑，和她说：
    “石榴花开了。”
    “悯悯，我很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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