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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悦的百日宴办得很热闹,亲戚朋友坐满了整个客厅。
江晚抱着粉雕玉琢的苏悦,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,那种笑,像是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,能融化一切。
唯独融化不了我。
我被勒令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,不准出去。
理由是“晦气”。
我隔着门缝,看着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世界,感觉自己像一粒被遗忘在阴暗角落里的尘埃。
宴席进行到一半,苏悦突然大哭起来。
江晚抱着她轻声哄着,可怎么也哄不好。
一个远房亲戚开玩笑说:“哎呀,晚啊,你这闺女长得真俊,就是这鼻子和嘴巴,怎么看着有点像苏念啊?”
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我看到江晚的笑容僵在脸上,随即,那温柔的面具寸寸碎裂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憎恶和恐慌。
她抱着苏悦,像是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,猛地后退一步,尖声叫了起来:
“胡说八道什么!她怎么可能像那个孽种!那个强奸犯生出来的孽种!”
“强奸犯……”
“孽种……”
这两个词像两颗子弹,精准地射穿了门板,击中了我的心脏。
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,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被撕裂的轰鸣。
原来如此,原来是这样。
我不是爸爸的孩子。
我是一个强奸犯的孩子。
我存在的本身,就是我妈江晚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和污点。
难怪她那么恨我。
难怪她看我的眼神,永远像是在看一堆腐烂的垃圾。
我终于找到了答案,却宁愿自己永远被蒙在鼓里。
那天晚上,我发了高烧。
在半梦半醒之间,我仿佛看到江晚站在我的床边,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模糊不清。
她伸出手,似乎想摸摸我的额头,但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,最终还是收了回去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死掉呢?”
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“你要是死了,该多好。”
那一刻,我所有的挣扎、反抗、不甘,都化为了灰烬。
原来,我的存在,对她而言,就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。
好。
既然你那么希望我死。
那我就死给你看。
就当是,我送给你,这辈子唯一的一份,也是最后的一份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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