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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开始计划我的死亡。
我跑去问外婆:
“外婆,我是不是……不是我爸的孩子?”
外婆正在择菜的手猛地一顿,几根青菜掉在地上。
她没有看我,只是低着头,加快了手里的动作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:
“小孩子家家,别胡思乱想。”
她的反应,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那天,外婆家的桌子上有一盘没吃完的红烧肉。
她夹了一块最大的给我,说:“念念,多吃点,长身体。”
我看着碗里的肉,油腻腻的,泛着光,像是在嘲笑我的身世。
我突然一阵反胃,冲到卫生间吐了个天翻地覆。
我感觉自己好脏。
从里到外,都脏透了。
我的血液里,流淌着一个罪犯的基因??????????。
我的每一次呼吸,都在提醒着江晚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。
死亡,对我来说,成了一种解脱。
对她,或许也是。
我开始上网查各种自杀的方法,要悄无声息,要不给人添麻烦。
我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,就被一场意外打断了。
那天,弟弟苏辰又在江晚面前告我的状,说我偷钱。
江晚二话不说,拿起衣架就往我身上抽。
我没有躲,也没有反抗。
衣架一下下落在我的背上、腿上,火辣辣的疼。
但我感觉不到,我的心已经麻木了。
外婆冲过来抱住我,哭着对江晚喊:
“晚啊!别打了!再打孩子就没命了!你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回来的吗?”
江晚的动作停住了。
外婆抱着我,泪眼婆娑,断断续续地把那个被尘封了十几年的往事,一点点揭开。
原来,当年十九岁的江晚,在那个绝望的雨夜之后,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她想打掉我,但医生说她身体太差,手术风险极高。
她恨我,从我还没成形的时候就开始了。
我出生后,外婆趁着夜色,把我扔在了医院的后门。
她以为这样,就能让江晚的人生重新开始。
可第二天,警察就把我送了回来。
户口本上,我的名字后面,清清楚楚地写着“母亲:江晚”。法律不允许遗弃。
我像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,被强行钉在了她的人生里。
“晚啊,他也是你的骨肉啊……”
外婆哭着说,“这都是命,是命啊!”
江晚没有说话,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。
有恨,有怨,有痛苦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那天晚上,她第一次没有把我关在门外。
我躺在床上,浑身是伤,却感觉不到疼。
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外婆的话。
原来,我曾经被抛弃过。
原来,我是被法律硬塞给她的“礼物”。
我闭上眼睛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我这条命,从一开始,就是不被期待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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