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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入许阳的团队后,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。
我们开着车,扛着设备,几乎跑遍了整个大西北。
从祁连山的雪线,到塔克拉玛干的沙丘,从可可西里的藏羚羊,到罗布泊的雅丹地貌。
工作很辛苦,风餐露宿是常态。
有时候为了等一个日出,我们要在零下十几度的山顶守上一整夜。有时候为了拍一个镜头,要在烈日下暴晒七八个小时。
但我的内心,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。
每当看到那些绝美的画面被收录进镜头,所有的辛苦都化为了巨大的成就感。
许阳是个非常优秀的导演,也是个很好的伙伴。
他博学、风趣,对工作有着近乎偏执的热情。
我们经常会为了一个镜头的光影、一个画面的构图,争论得面红耳赤,但转过头,又能一起坐在篝火旁,喝着啤酒,聊着电影和理想。
他从不问我的过去,只是在我偶尔对着星空发呆时,会默默递给我一件厚外套。
“高原温差大,别着凉。”他的声音总是很温和。
我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,简单,纯粹,没有猜忌,没有伤害。
纪录片的拍摄周期长达一年。
杀青那天,我们在戈壁滩上点燃了篝火,开了庆功宴。
所有人都喝多了,又唱又跳,最后横七竖八地躺在睡袋里,看着漫天的繁星。
许阳坐在我旁边,递给我一罐啤酒。
“在想什么?”他问。
“在想,一年前,我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。”我喝了一口酒,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,“那时候,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围着一个男人打转,喜怒哀乐都由他决定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
“现在,”我看着他,也看着头顶的星空,笑了,“现在我的人生,是属于我自己的。我想去哪里,就去哪里。我想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这种感觉,真好。”
许阳也笑了,他的眼睛在火光下亮晶晶的。
“晚音,你知道吗,我第一次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时,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。你的照片里,风景是主角,但真正的主角,是你自己。你在用镜头,和这个世界对话。”
我的心,轻轻地动了一下。
他顿了顿,似乎有些紧张,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:“纪录片后期制作要回北京,大概半年。结束之后,我的下一部片子,想拍极光。你……愿意和我一起去吗?”
他没有说“做我的摄影师”,也没有说“做我的女朋友”,他只是问我,愿不愿意和他一起,去看下一场风景。
我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,没有立刻回答。
不是犹豫,而是在告别。向那个曾经卑微、怯懦、把爱情当成全部的自己,做最后的告别。
我举起手里的啤酒罐,轻轻碰了一下他的。
“好啊,”我笑着说。
他愣了一下,随即爆发出朗声大笑。
戈壁的风,吹散了最后一丝过往的阴霾。
我知道,我终于可以,坦然地奔赴下一场山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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